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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遇到一个圣洁美丽而支离破碎的天使，我是说……就是像他那样的，也许你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

　　

　　爱上他。

如果你第一次来，预警一定要看，在合集的第一篇。

「西弗勒斯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欲望，但他不敢也不能抱住小天狼星。」

        现场几个人拉拉扯扯的有些尴尬，西弗勒斯想着这或许都是因为有他在这里，一切才会变得这么不自然，他张了张口想和莉莉说自己先去对面的书店等她，没想到小天狼星先抢了话头。

　　“男朋友？”小天狼星冲她挑眉，往西弗勒斯的方向偏了下头。

　　天啊，被谁误会都好，为什么他也这么认为？西弗勒斯现在太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卢平说的琴行居然只有小天狼星在，他刚才就算破天荒地扔下莉莉不管也要离开，反正她有人陪不是吗。西弗勒斯绝望地闭上眼，一时不想再睁开，否则他也不知道眼神该往哪放。

　　“当然不是！上次都说了我没有男朋友。”她咯咯地笑着假意要去踹一脚小天狼星，西弗勒斯看到了，心里像是有什么在一直下坠直到谷底。

　　“西弗勒斯，你还好吧？……”是莉莉的声音，他简直要感谢神明了，莉莉还是记着要给他解围的。但他鼓起勇气面对眼前混乱的状况时却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甚至是卢平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女孩都在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不，我他妈一点都不好。我现在希望这一天能重来。

　　但他不能这样说，他甚至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是的，小天狼星也正在看着他，西弗勒斯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是那天过于匆忙而没能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然而现在他就像旷野上的一只草食性动物那样暴露，所以被轻易地锁定了。

　　和卢平一样，小天狼星也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嘴唇上现在的艳丽色彩，他必须集中全力才能阻止自己伸手把脸挡住，重点是遮住嘴唇。现在他脸上的热度已经非常明显了，蒸腾的热气正从他的脖颈开始一步步缓慢地往上爬，他毫不怀疑如果那双美丽的灰眼睛再把他继续这样注视下去，他可能这辈子都要躲着小天狼星走了。

　　他正在想什么呢？我现在真的像莉莉说的那样好看吗？他恐惧地发现自己心里正盘旋着这两个问题。

　　“我先走了，莉莉。”他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随后在今天内第一次不顾莉莉的阻止转身大步走开，突兀而僵硬。他现在顾不了什么礼节问题了，他只希望那几个人能在接下来的愉快相处中把他这个举止古怪、性格乖僻的家伙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他消失在某个确认不会被他们看到的角落，他才想到自己从始至终没敢真的直视那双灰眼睛，但小天狼星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因为刚才近距离的偷偷观察变得清晰了太多。

　　于是西弗勒斯在今天第无数次问自己：我究竟为什么要和莉莉来这里？

　　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琴行对面的小天台上，这里是一处地势开阔的露天休息区，三三两两的情侣和女孩儿们坐在那边有说有笑。

　　西弗勒斯叹了一口气，觉得受罪，过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缓缓坐下，身体僵硬。但是当然，面朝着琴行那边的方向。

　　周围有对情侣略带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被他瞪了回去。

　　还好，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确实是能见到……小天狼星的一点影子的。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努力地看向透明玻璃门后透出的室内琴房的一角。但他当然看不到什么动静，只能看到门上挂着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摆着几根羽毛。

　　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很难取舍究竟是现在就离开还是为了莉莉（不然呢？）留下来，也许等她和小天狼星交涉结束……该死，她到底是怎么认识小天狼星的？

　　也许和莉莉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到达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就在西弗勒斯终于决定在走之前最后去玻璃门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偷看一眼小天狼星的前一秒，莉莉走过来打开了玻璃门，正好看到了起身到一半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赶紧坐了回去，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顿时他甚至忘了合上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莉莉的表情也变得很精彩，在揶揄调侃和震惊中来回变换了好几次，直到西弗勒斯涨红了脸冲过去，竖着根手指在嘴唇边冲她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像演默剧似地闭着嘴比划了半天。

　　“我的老天啊，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小声说，因为太小声而声音尖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你喜欢他？小天狼星？”

　　“小声点！莉莉……别让他听到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不……我是说那根本不可能……算了。”

　　“你错了，西弗，”莉莉抿了抿嘴唇，看上去像随时都会因此而大笑，“我过来就是为了问你要不要进去，因为他刚才问了。”

　　“得了吧，你想得太简单了，莉莉，”西弗勒斯苦笑，“我是弯的，他可不是。”

　　莉莉眯着小鹿似的绿莹莹的眼睛思忖了一番，慢吞吞但掷地有声地说：“他可以是。”

　　“伊万斯？”

　　西弗勒斯想不通，皱着眉头还想反驳什么。但突然响起的第三个人的声音把他俩都吓了一跳，西弗勒斯更是真的差点跳了起来，他甚至不能侥幸以为叫他俩的那个人是莱姆斯·卢平，那声音太悦耳、太令人印象深刻，也没有卢平的声音那么柔软，显而易见是属于谁的。

　　但已经晚了，一双美丽的灰眼睛锁定了他。

　　西弗勒斯如芒在背，小天狼星的视线……他状似不经意地回视了过去，与此同时莉莉还卡着玻璃门，小天狼星也瞥了她一眼。

　　“你想进来看看吗？”小天狼星用那悦耳至极的嗓音说。

　　这要他怎么拒绝？西弗勒斯太想叹气了，嘴巴张张合合了老半天，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涂着唇釉看起来有多滑稽，应该尽力降低自己嘴唇的存在感才对。

　　“……我只是在、等、莉莉。”他觉得自己说话听上去就像个机器人。

　　连莉莉都笑了，她在咯咯地笑着说“你怎么回事，西弗？”但对于他来说莉莉现在发出的声音就变成了背景噪音般的存在。只要小天狼星在，他的世界除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外就是一片寂静。

　　甚至小天狼星只是对他笑了一下——礼貌性的，当然，他就义无反顾地走进去了。

　　当然是礼貌性的，他上次在学生餐厅见到的小天狼星笑起来可不是这副疏离又优雅的表情。但他也许还在小天狼星刚才的表情里看出了点别的什么，西弗勒斯不敢确定。

　　他刚走进去，莉莉和小天狼星走在前面，隔着厚厚的墙体他还是听到了排练室里轰隆隆的贝斯音。说实话，那让他心跳鼓噪。此前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就在面前演奏的乐手，这是一种多少张cd的听感和live现场都无法达到的真实感。如今他甚至买不起一把吉他，对这样的声音便更是感到向往。

　　他们刚推开排练室的门，贝斯音便停了。他看到刚才在演奏贝斯的是莱姆斯，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正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橘色音箱上舔一支彩色棒棒糖，目不转睛地盯着莱姆斯，听到有人进来只敷衍地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被她做了个鬼脸。

　　“嗨。”莱姆斯左手按住贝斯弦，先是冲他打了个招呼，那态度温和得令他感到不自在。

　　于是西弗勒斯耸了耸肩，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站到一边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继续弹。”小天狼星对莱姆斯扬了扬下巴，过去支好了话筒架，把莉莉招呼过去，自己再打开角落的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

　　为什么这人会在排练室里放冰箱……西弗勒斯离得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冰箱里有什么，结果他只看到了满冰箱的啤酒。

　　“你要吗？”冷不丁地，小天狼星在关上冰箱门之前居然递了一瓶给他，西弗勒斯差点跳起来，眼睛盯着那只蜜色的骨节分明的、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握着那瓶冰啤酒，冷气从玻璃瓶里窜出来在那掌心里化成冰水，顺着手腕滴下，几乎要让他想到如果顺着小天狼星的腕骨滴下的不是冰水，而是蜂蜜、牛奶这些更黏稠的液体，或是别的什么……西弗勒斯赶紧捂着嘴说，不用，谢谢。

　　“噢。”被他意淫的人浑然不觉似的，把那瓶啤酒扔给莱姆斯。

　　莱姆斯赶紧扔下贝斯去接，瞪了小天狼星一眼。

　　“你砸到她怎么办！”

　　“不会的，她也很开心，是吧，朵拉？”

　　尼法朵拉兴奋地大叫。

　　西弗勒斯的注意力全在小天狼星用犬齿瞬间咬开了那瓶啤酒，像只龇牙咧嘴的大型犬，额前的一小缕卷发还随之弹了弹。

　　“我差点忘了，”小天狼星猛地转头，西弗勒斯心头一跳，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他注视着，“你是伊万斯的好朋友吧，你就是西弗勒斯？”

　　他深吸了一口气，以确保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小天狼星舌尖上滚动时不会感到喉咙发涩。

　　“嗯。”然后他说，还是不自在地微微侧着头，试图用脸侧门帘般的黑发挡住自己的嘴唇。

　　“之前没见过你，刚看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她男朋友，抱歉。”

　　他的道歉让西弗勒斯突然间心跳如擂鼓，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见他转过了头，变了个人似地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叉子怎么还不来啊！我要等疯掉了！”

　　“他今天有门考试，”莱姆斯说，“实际上你也该去的。”接着又低下了头，似乎是为了避免即将引发的战火。

　　西弗勒斯感到莫名其妙，他总觉得小天狼星突如其来的脾气有些异常。

　　“也许你可以告诉他我在这儿？”莉莉耸了耸肩，她已经把麦克风调好了。

　　“他确实没……”小天狼星猛地转过身，声音拔高，又戛然而止，随后就像被浇灭了的火焰，不再处于失控的边缘，“料到你今天会来。”

　　“伊万斯，他不是那个意思……”莱姆斯赶紧小声说。

　　“我知道，没关系，咱们只是偶遇嘛。”

　　“呃……我把彼得叫来，这样我们今天多少还可以试音？你觉得呢，西里斯？”

　　此时的小天狼星坐着鼓架备用的圆凳，手肘抵在膝盖上，低着头，浓密的深色卷发柔柔地垂落下来。西弗勒斯很难移开目光，他甚至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小天狼星突然变得这么脆弱的理由。小天狼星看上去像随时都能哭出来，而几分钟前，在提到“叉子”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之前甚至还能和卢平有说有笑，和此刻濒临崩溃的状态相去甚远。

　　“我给他打电话。”莱姆斯果断关了贝斯音箱，大步走出了排练室，尼法朵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刹那间西弗勒斯和莉莉同时看向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莉莉，不要，求你。

　　接着莉莉就在他绝望的注视中走出了排练室，关上门之前还故意和他说：“你也可以让他一个人在这儿，随你，这情况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卢平就告诉过我。”

　　莉莉关上了排练室的门。好极了，现在只有他和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与之独处的人在同一室内，还是隔音最好的那种。

　　众所周知“随便”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达成的选项。

　　他站在那儿，像一座雕塑，但要现在就把小天狼星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他来说比逃离这里更难。

　　西弗勒斯艰难地吞咽。否则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上次在学生餐厅第一次见到小天狼星，他敢肯定对方绝对没注意到他，因而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讲这都是小天狼星第一次见到他。那他又有什么资格……

　　“你没走？”

　　小天狼星突然说，西弗勒斯差点跳起来。

　　“……你叫我进来的。”天啊，我他妈的在说什么？

　　“也是。”结果小天狼星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他这个傲慢又诡异的说法，仰头几口喝光了那瓶啤酒。

　　那张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痕，从清透的灰眼睛起始，经过形状完美的颧骨和饱满的苹果肌，还有摇摇欲坠的泪珠挂在下巴上。他的灰眼睛周围的一圈睫毛那么长，此时眼眶却全红了。西弗勒斯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欲望，但他不敢也不能抱住小天狼星。

　　他真是从没见过有人居然说哭就哭的。小天狼星对他疏离地笑，真实的情感流露，却先是让西弗勒斯见到了他哭泣的模样。

　　而小天狼星本人似乎还毫不在意的样子，西弗勒斯无法想象是因为他已经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流泪失态了太多次而早就已经麻木，还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泣。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让西弗勒斯毛骨悚然。

　　这家伙也许完全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相处。当然西弗勒斯心里明白，他也只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小天狼星突然拾起军鼓上的两根鼓棒，震天响地过了一遍鼓，在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内的诡异寂静的对比下简直能要了西弗勒斯的命，他差点就要应激得吐出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讽刺来，但想到这是小天狼星，他闭了闭眼，忍住了。

　　“为什么没走？”小天狼星问，接着撸了把垂到额前挡住了视线的长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他刚垂下头，用那根烟去够打火机上橙红色的火点，刚被梳到脑后的长发又垂落下来，柔软得不可思议。西弗勒斯就是在这个瞬间原谅他的一惊一乍的。

　　接着乳白色的烟雾从小天狼星的口鼻中逃逸，透过那半透明的物质西弗勒斯还能看到他丰满的嘴唇微微撅起，自然的，玫粉色的。

　　“因为你……”西弗勒斯立刻住了嘴，红晕慢慢就布满了他瘦削的脸，“没什么。”

　　小天狼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或者那只是一个“嗯”。

　　他根本不知道和这人独处的时候要说什么，该死，他几乎只知道怎么和莉莉相处，根本不会花心思去思考社交的必要性。他要主动开启话题吗？

　　“你认为我现在应该走掉？以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身份，这才妥当。”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堪，故意自嘲地加了一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们也都走了，”小天狼星无所谓地说，“出于伊万斯会做我们主唱的原因，你可能也会经常见到我。说白了，老兄，第一次见到我这个样子可能还有好脾气，多来几次就不一定了。”

　　西弗勒斯被他堵得莫名其妙，很想反问一句他究竟在说什么，难道按他的逻辑，就成了“永远也不要忍受我”吗？

　　“行。”

　　深吸了一口气，西弗勒斯答道。

　　随后迈着他仿佛有千斤重的腿离开了排练室，刚好在打开门的时候和一个矮上一截的、看上去像颗土豆的伙计撞到了一起，对方揉揉额头，满是痘坑的脸涨红着，气喘吁吁地和他说抱歉。

　　“彼得。”莱姆斯挥了一下手。

　　“西里斯，我、我来了。”

　　小天狼星在排练室里暴打鼓架，彼得刚把门推开，就听到密集如哗哗水流般的吊镲声侵略性极强地溢出了排练室。西弗勒斯一时听得愣了，他看到的小天狼星一直打扮得跟个嬉皮士差不多，但就这家伙此时此刻弄出的打鼓的动静愣是让西弗勒斯想起了抽屉里那几张快要被他听烂的Mayhem的专辑。不……比那还愤怒，比那还……

　　“怎么就你？詹姆呢？”

　　“他呃……他还没考完试呢……”

　　詹姆？原来那个“叉子”就是詹姆·波特？那个在学生餐厅故意撞在他身上的詹姆·波特？

　　“月亮脸，进来！”

　　就在场的几人能听到的音量里，小天狼星打鼓的声音已经够响了，他竟还停都不带停地大喊，莱姆斯硬是被他吼得身体抖了抖。西弗勒斯有一瞬间觉得莱姆斯有些害怕小天狼星。

　　他为什么好像比刚才还生气呢？西弗勒斯不明白。

　　“那伊万斯呢！”莱姆斯也大声朝里面喊道，转头看了一眼莉莉。

　　鼓声停顿了半拍，随后直接变成了另一种节奏型，西弗勒斯听到小天狼星喊道：“她可以在外面等会儿！”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伊万斯……还有，嗯……西弗勒斯。”莱姆斯的额头上冒出了薄薄一层汗珠，西弗勒斯注意到他因为刚才的大喊而与彼得一样涨红了脸。

　　“很抱歉今天让你来这里还被他为难。”

　　尼法朵拉好像是能察觉到莱姆斯的难堪和紧张，扯了扯他的袖子，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我？我没关系。我来陪莉莉而已。”终于他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熟悉的那种冷漠疏离的，还总是略带嘲讽的语气。这让西弗勒斯感到安全。

　　莱姆斯勉强地笑了笑，由于脸部充血涨红，上面的伤疤变得粉粉的。他低下头，垂着棕色的睫毛，伸手摸了摸尼法朵拉的脑袋安抚她。

　　“你舅舅又发脾气啦，先在外面不要进去哦。”西弗勒斯听到他小声说，随后莱姆斯看了莉莉一眼，莉莉走了过去站在尼法朵拉身边。

　　“回去后你最好给我解释下你是怎么认识这帮人的。”

　　“西弗……”

　　“我走了，我受不了了。”

　　混乱的情绪快要塞到他的心脏爆炸，但无论多少行咒骂和埋怨划过脑海，西弗勒斯都无法避免一个事实。

　　这些所有的从脑海中飘过的文字和复杂的情绪，都围绕着一个人，令他暗中见色起意的美丽男孩，小天狼星。

　　就像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