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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遇到一个圣洁美丽而支离破碎的天使，我是说……就是像他那样的，也许你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

　　

　　爱上他。

如果你第一次来，预警一定要看，在合集的第一篇。

「那双美丽的灰眼睛此刻把他盯得发毛，深色的长发垂下来偶尔搔刮到西弗勒斯的脸侧，他甚至能嗅到小天狼星的发香。」

「我绝对不会再见他了，莉莉，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斩钉截铁地说，即使莉莉脸上明显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但……西弗，我不是有意要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本来我可以……好吧，你知道，暗恋就是这样，了解到他的那一面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不认识我！反正我跟谁都不可能，为什么不让我在心里永远认为他是完美的呢？」

　　「可是爱不应该是这样的，西弗勒斯！」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随后讽刺地笑了：「真的有“爱”吗？你相信吗，莉莉？」

　　「当然有！我爱你，西弗勒斯，这不同于我爱我的父母，或我的姐姐，爱有很多种，是不一样的，但是本质上绝不应该是你认为他是个完美的人才会爱他。」

　　「……好了我知道了，是的，我也爱你，莉莉，」西弗勒斯尴尬地抓抓脸，叹了一口气，「但我没那么……情感丰沛，我没有那么多的情感可以消耗。」

　　莉莉耸肩：「你甚至不想试试？」

　　「试什么？」西弗勒斯皱眉，过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你！……上一秒还在说爱不爱的，接着就开始谈论肉体关系？」

　　「天啊！我可没这么说，西弗！我只是说试着相处！」

　　后脑勺被人重重弹了一下，西弗勒斯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到组长黑得像锅底的脸色。

　　低头看到解剖台上开膛破肚的青蛙和一排瓶瓶罐罐。

　　“抱歉，走神了。”他低声说，心情阴郁地盯着青蛙还在抽搐的腿。

　　“嗯。”随后组长走开了去完成自己的工作部分。

　　尽管他拒绝莉莉的提议拒绝得那么坚定，但只有西弗勒斯自己知道，他不止是昨天晚上回去以后和莉莉赌气故意不说话的那几个小时一直在脑内回放白天在小天狼星的琴行发生的事，就算是今天上实验课也是走神在想和莉莉冷战后吵架的那几句。要不是因为今早他俩再吵架就要迟到，不知道莉莉还会说出什么来。

　　他们之间并不会经常发生争端，西弗勒斯不舍得和她吵架，莉莉则是不会轻易动怒，但昨天的情况在于他打破了两人间美好的平衡，生气的是他，冷战的是他，想要反驳想要争吵的也是他。

　　并且就算如此，他想来想去竟觉得莉莉才是说得更在理的那个。

　　接着西弗勒斯的动作顿了顿，开始加快速度完成手上的实验，最后在下午提前交了报告离开学校，特意给莉莉买了甜点又赶去商学院等她下课。

　　西弗勒斯站在寒风里，走廊上，心情复杂。上次他这么跟莉莉道歉还是在两人高中的时候，他被人殴打后心情不好，唯一一次把来得不是时候的莉莉吼了一顿。

　　大学就是这样一个好地方，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没人有空对他这个油腻腻的丑陋家伙看不顺眼。

　　此刻走廊上来往的人不多，莉莉正在大教室里听课，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胸前绣着大大的Mayhem，尽力使自己的下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只露出硕大的鼻子和被刘海遮了大半的眼睛。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休眠的蝙蝠，直到下课后的莉莉出了教室看到他，给出的也是这样的评价。

　　“对不起，莉莉，我不想和你吵架了。”他抢先说，然后把怀里用围巾捂了一路的曲奇递给莉莉。

　　“你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休眠的大蝙蝠。”

　　“莉莉，你不生气了？”

　　“我今天都没生过气啊。”

　　“是吗，那把曲奇还我，我排队吹了快一个小时的冷风才买到的。”西弗勒斯伸手去抢。

　　“不还！”莉莉嘴里咬着一块，手里还护着整盒，边跑边声音含糊不清地尖声喊道。

　　两人一路笑着打闹到出了学校，而莉莉完全把詹姆·波特邀请她共进晚餐的事给抛在脑后，和西弗勒斯聊了几句就先回了出租屋，而西弗勒斯赶到兼职的唱片店时大概在晚上七点。

　　今天邓布利多果然也不在，但他得承认自己是有些失落的。老邓头那天满脸的“chat with me”此时此刻算是触碰到了他的痛处，他对小天狼星一无所知，而这老头知道的估计可不是一星半点。

　　西弗勒斯已经不记得是今天第几次叹气，然后过去把门上的closed翻成opened，往CD机里放了张Venom的唱片，反正现在也没人来。接着他开始打扫地面，整理CD货架。

　　唱片店里偏黄的灯光真的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他努力专注于自己手里的书上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医药学原理，没看几行就开始在嗓子里压着声音低低地跟着唱，手指在柜台上随着听到烂熟于心的节奏敲着。

　　此时的西弗勒斯半边脑子用来复习，半边脑子用来回忆那天莱姆斯·卢平来这里买唱片说的话。小天狼星喜欢Motley Crüe？西弗勒斯轻轻“哼”了一声，细长的手指在书页上折了个角，走过去找到了放流行金属的那个架子，沉默地注视着那一排花枝招展的专辑封面。

　　他不相信能把鼓打成那样的人喜欢的只是流行金属。

　　西弗勒斯拨开挡了视线的黑发，抿了抿嘴唇，假装若无其事地又回到柜台后面继续看书，刚好一个在旁边的货架上挑唱片的金发女孩儿走过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她穿着波点小背心和喇叭牛仔裤，皱着眉把两张迈克尔·杰克逊的CD放到他面前。西弗勒斯想到自己刚才人不在柜台边上而是去看那堆流行金属唱片，还大声放着音乐而没有听到门上风铃的声音，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听的这是什么？”

　　“噢……一些……北欧的乐队。”他含糊其辞地答道，假装没看到她脸上嫌恶的表情，赶紧给她找了零钱希望她赶快离开。

　　女孩儿离开后没多久，他盯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光线发呆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随后关掉了CD机，再次试图进入复习状态。

　　他这专业就是永远有学不完的功课，但西弗勒斯对此接受良好。

　　大概看了书有四十多分钟，他刚给今晚光顾这里的第二个顾客结了账，就听到外面有大喊的声音。

　　“鼻涕精！出来，鼻涕精！”

　　一开始他只是皱眉，也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眯着眼朝外看想看清是谁在发出噪音，但透过店面的玻璃门外面的光线比唱片店里暗了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外面是谁在那里。

　　出于高中及高中之前的长期被霸凌的经历，西弗勒斯对于要没事找事的人非常敏感。

　　他没走出去，那不知道在喊着谁的声音就一直不停，像是某个该死的醉鬼赖在门前不走。天知道他现在多希望邓布利多那个高大威严的老家伙在这儿。

　　很快他就连书也看不下去了，如果不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今晚大概要不安到不敢回出租屋，只能睡在这里。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再次打开了唱片机，嘶鸣般的电吉他solo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吞咽一口唾沫，走过去打开了唱片店的门，写着opened的木牌子撞击着玻璃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外面那大喊着“鼻涕精”还是什么的声音突然停了，而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暴露在昏暗的路灯下。

　　警觉的第六感突然造访，但已经晚了。

　　他被人猛地扯到一边去，接着是猛地挥到脸上的一记直拳打得他发出破碎的呻吟，瘦削的身体失去平衡而向后倒去，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那人也没放过他，掐住他由于肌肉紧绷而凸起青筋的脖颈又开始往他身上揍。

　　西弗勒斯完全不认为自己来到这里的这么两个星期能惹到谁，顿时心头火起，不管眼前发黑看不清来人是谁就开始还手，那人踢打他的腹部，他就往对方脸上抓去，但似乎是一下子抓到了眼镜上，金属的眼镜架反而把人硌得闷哼一声，拳头卸了力道。

　　在他的手指被细细的眼镜腿几乎割伤的时候，那天故意撞他肩膀的鸟窝头的身影突然在他脑海里闪烁，这人很可能是詹姆·波特。

　　“妈的，鼻涕精！……”詹姆·波特往地上啐了一口，在试图站起来的同时鞋底踩上西弗勒斯的脚踝，“你他妈是不是恶心的男同性恋？嗯？”

　　脑子里像有一根筋“噔”地断了。

　　燃烧的怒火使西弗勒斯眼前发黑，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后果了，占据他脑子的只有一个阴暗的念头：把他捶到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他卷起腹部拼死扯住波特的小腿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掰扯，波特失去平衡而立刻朝下跌去，刚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就被扑过来的西弗勒斯直击面门。波特的眼镜也被捶掉了，大喊一声，和西弗勒斯扭打在一起。

　　“你要和我打架？我他妈告诉你，你还不够格！像你这么瘦弱的混蛋在以前从来不敢单独来找我麻烦！”西弗勒斯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气喘吁吁地推着波特的脸。他心里得意，没有了眼镜，波特果然什么都看不清，手在空气里乱伸也打不到他。

　　“他妈的你这个……该死……骚扰西里斯的变态……”

　　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让他有片刻的怔愣，波特察觉到他的手臂略微松懈，马上找到了反击他的时机，一脚踹在他的腿间。

　　西弗勒斯在地上蜷缩起来，疼得发抖。但他不知道是波特不敢真的下死手还是太过慌乱，这一脚并没有踢准确，带来的疼痛消逝得很快，只是瞬间的疼痛难忍。

　　连他都没想过要用这么损的阴招。但这么做的侮辱性实在太强，让他的怒火越发旺盛。

　　他趁波特正得意的时候又扑了过去，顾不上一条腿似乎被波特踩得失去了知觉，骑坐在他身上开始把人往死里揍。波特便捶他的脸，时而他还能躲，时而被捶个正着就让他眼冒金星。总之谁也不想放过谁，但谁又都不能完全把对方打趴下。

　　但最终还是具有姿势优势的他占了上风，失去眼镜的波特会被他揍简直就是必然，没还手几下就慢慢失去了意识，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像滩烂泥。

　　直到第三个人的加入使情况完全向詹姆·波特一边倒去，那一拳带着他从未见识过的恐怖力量，他才知道有人能一拳就让他的身体飞出去。

　　“你打他了？嗯？你他妈居然打他了？”

　　直到现在西弗勒斯也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认不出这把悦耳的嗓音是属于谁的，此刻于他而言却像是魔鬼的声音。

　　“是的，我打的。”他不打算辩解，只是把糊着鼻血和生理性泪水的脸撇到一边去，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的不愿意看见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此时正趴伏在他身上，沉默地注视着他，居高临下。这当然是个暧昧的姿势，就像交配前的雄兽与雌兽。但西弗勒斯显然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个，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正常的是，小天狼星是否看了他太久？

　　这让他有些慌乱，试探着想把人推开，但不出他所料的是小天狼星的身体果然难以撼动。这家伙虽然长得漂亮，但身材跟瘦长如麻杆的波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你想干什么？”他哑声说，狼狈地吸了吸鼻血。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那双美丽的灰眼睛此刻把他盯得发毛，深色的长发垂下来偶尔搔刮到西弗勒斯的脸侧，他甚至能嗅到小天狼星的发香。

　　太近了，近得恐怖。

　　他意识到小天狼星能如此轻易就占据他的所有感官。

　　随后小天狼星垂着浓密纤长的眼睫，花瓣似的玫红色嘴唇微启，像欲语还休，再伸出一只冰凉的手，似乎在想着用手的哪个部分触碰他……最后选择了手掌微微旋转，用掌根附近包裹住突出的那块骨头的皮肤去擦他人中和上嘴唇的鼻血。

　　这个动作怪异不堪，西弗勒斯在被他的手掌皮肤触碰的瞬间剧烈颤抖起来。

　　擦完，他靠得更近了，西弗勒斯漆黑的双眼无意识地睁大，也无意识地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小天狼星下一步的动作，但只要小天狼星的灰眼睛没有与他对视，他就可以逃避自己正在靠得如此近地注视对方这个事实。

　　西弗勒斯不知道詹姆·波特什么时候会醒，他最好一直别醒，醒来大概也会以为小天狼星正在揍他。那个蠢货最好这么以为。

　　“够了，放、放开我。”他说到一半被流进喉咙里的血呛到，咳了一声，听上去倒像是过度紧张在结巴。

　　小天狼星变得更反常，因为西弗勒斯的嘴唇开始能感觉到他的灼烧的视线。西弗勒斯开始迷茫了，他是在发病吗？他发病的症状里难道还包括了……把人打趴后压在地上盯着看这一项？

　　刚才被小天狼星揍到的地方是左边下颌附近，现在慢慢开始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西弗勒斯想把感到呼吸困难的原因归咎于小天狼星压在他身上，不知道是突然发病还是故意不想让他挣扎着逃开。

　　“你想亲我，aye？”

　　西弗勒斯惊恐地瞠大了眼，脖子根都红透了。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大声否认，而两人气都还没喘匀，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喷洒在自己嘴唇上的呼吸。

　　西弗勒斯从没亲吻过除莉莉以外的人，他也没有亲吻过莉莉的嘴唇，他没有亲吻过任何人的嘴唇。

　　此时的他太过慌乱以至于忽略了为什么小天狼星会在一拳把他揍飞出去后压着他问出这句话，只知道他俩的嘴唇快要真的碰在一块儿了，天啊……那两瓣玫瑰般的又软又薄的……

　　西弗勒斯在小天狼星吻他的前一秒死死闭上了眼，把自己的手掌横在两人的嘴唇之间，小天狼星吻在了他的掌心上，触感软而濡湿。他忍不住睁开了眼，就看到那深色的浓密长睫垂下遮住了酝酿着风暴的灰眼睛，睫毛的尖端微微扫在他的手上，而他的嘴唇贴着他的手背，被微微压扁。

　　这很奇怪，小天狼星看上去比刚才冷静了太多，甚至于近乎是乖巧的，然而在发现自己并没有亲到他的嘴唇时居然还没罢休，而是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

　　与小天狼星相比之下他的手是那么苍白枯瘦，还小上了一圈，像见不得光的吸血鬼。

　　接着小天狼星移开了他的手。

　　“不……”他睁大了眼嗫嚅着拒绝，他可以感觉到小天狼星靠得更近，这回没有隔着他自己的手，对小天狼星的感觉不再只是他的呼吸，嘴唇表面开始因为另一人的接近而产生不存在的麻痒刺痛。

　　小天狼星半阖着眼吻了他。那样薄的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柔软濡湿，还有喷洒在人中上的凉丝丝的吐息，都让西弗勒斯心脏狂跳着闭上了眼。

　　他放弃了抵抗，像是受到了蛊惑，自觉地分开了嘴唇、松开了因紧张而紧咬的齿列，让小天狼星滑溜溜的冰凉舌尖探入他的口腔里。

　　很痒。西弗勒斯痒得轻声呻吟，残留着余痛的身体让他的感官变得更敏感，无论是他自己的舌尖被扫过还是上颚被小天狼星的舌叶轻轻顶着，还是舌根被绕着圈挤压都是瘙痒的，让他身体发软、颤抖。

　　小天狼星吻得很慢，仿佛他正在被品尝、被衡量滋味，而他尝到了小天狼星口中的又凉又辛辣的气味，像泉水泡就的不知名的花酿。

　　当这个吻单方面由小天狼星结束时他的手也被对方放开了，连手腕被掐出了一圈痕迹都没有感觉，他看到了才有所发觉，才感到隐隐的疼痛。

　　“你当然想吻我，西弗勒斯，”美丽的小天狼星餍足似地舔着嘴唇，微阖着眼，笃定地宣布，“我知道会像你这么看着我的每个人都想吻我……”

　　小天狼星的指尖停留在他的下唇上，摩挲着他被吻得微肿的濡湿的嘴唇表皮，轻轻笑了。

　　西弗勒斯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再不逃离这里就要死在这个冷风呼啸的夜里，于是拖着一动就剧痛的身体爬起来，用尽力气差点栽倒才推开小天狼星。

　　刚一转头，他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震惊地张着嘴，斜倚在墙根的詹姆·波特。

　　“你这个疯子。”他低声对还半蹲在地上盯着他的小天狼星说，眼神躲闪，愤怒又羞耻。

　　随后他看也不愿多看这两个混蛋一眼，冲进了黑夜里。西弗勒斯想要现在就回去，回到有莉莉的地方去，才能让他感到治愈。

　　“我们会再见的，西弗勒斯！”小天狼星在他身后说道，西弗勒斯头也不回。

　　他无法逃避，那把声音依然悦耳。不仅如此，甚至在两人之间的意味不明的吻已经发生的前提下变得更性感了。